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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樣是最好不過了。”顧玉竹雙手虛虛地合攏,並在腹前,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。

她刻意避開了爭吵,導致傅箐箐那滿腹算計像是打在了棉花上,心頭是濃濃的無力之感。

這件事情隻好翻篇,幾人就站在甲板上等著,但由於胡三省過於肥胖,打撈的隊伍無法將他托舉上來,隻能先帶人遊回了岸邊,又將人從岸邊攙扶了過來。

胡三省在那頭嗆了好幾口水,走路都走不大穩,再加上渾身濕漉漉地,像極了隻可憐的落湯雞。

等走到了幾人跟前,他才勉強來了精神,手指著顧玉竹,哆嗦道:“你——”

顧玉竹快一步打斷了他的話,嘖嘖道:“胡老闆來是體力不濟了,好端端地走個路都能落到水裡,實在是把我都給嚇壞了。”

頓了頓,她又滿臉古怪地說:“不過我胡老闆下腳虛浮無力,眼下又是一片青黑之色,想必是氣虛力乏……陽虛得緊,還是該好好養養纔是,要不然到時候就連我這種弱女子,都能將胡老闆給推倒。”

現場一片寂靜。

有人多了胡三省兩眼。

這……這不就是在說胡三省不行麼。

男人最忌憚的就是被彆人說不行,尤其是被女人說。

胡三省滿臉肥肉猙獰,咬著牙冠,卻無法朝顧玉竹發難。

他很清楚,剛纔若不是顧玉竹那兩下,他根本就不會落到水裡,可這會兒要是真說出來了,就應了對方嘴巴裡那句話——他不行。

傅箐箐胡三省和顧玉竹有些爭鋒相對,眼神微微閃爍,刻意試探:“胡老闆,剛纔落進水裡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?還是說有人刻意將胡老闆推進了水裡?”

胡三省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認:“冇有,隻不過是我踩到了東西,不小心栽進了水裡。”

傅箐箐微微皺眉心底不悅。

這胖子怎麼回事,居然幫著顧玉竹這臭女人說話。

她不死心地追問:“胡老闆,可千萬彆在我的麵子上包庇啊……”

這話就差挑明瞭讓他指責顧玉竹。

跟在傅箐箐身後的幾個商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
來傅大小姐要給他們介紹的這位客人,並不怎麼討她本人的喜歡啊。

胡三省臉上就如刷了一層墨,黑到發亮,極為不耐煩:“說了冇有就是冇有,傅大小姐還要我說多少次,才能夠聽得懂?”

身上濕漉漉的一片,本來就格外難受至極,還有人在這裡攔路,胡三省冷哼一聲,怒氣沖沖地同傅箐箐擦肩而過。

“我去換件衣裳,恕我失陪。”

他步履匆匆,路過傅箐箐時,帶過一陣冷風。

傅箐箐臉都僵了,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把這胖子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
這死胖子,居然敢這樣和她說話。

好在在場的都是些老油條,她如此尷尬,立刻遞上了台階:“胡老闆掉進水裡難免心情不好,大小姐是巾幗,哪需同他計較這些,他這小肚雞腸是大家都清楚的,傅小姐,剛纔咱們的合作還冇談完,進去繼續說?”

傅箐箐收斂好怒氣,“走吧。”

眾星拱月之下,她跨著步子進了船艙,竟是一點招呼顧玉竹的舉動都冇有。

顧玉竹倒也不詫異,跟在他們身後一併進去。

隻是等進了船艙,才發現裡頭還或站或坐著些人。

這艘花船極大,整個大廳便是容納下一百人都是綽綽有餘的,見著他們進來,那三三兩兩的人都投來目光。

不少的人都同傅箐箐打著招呼,言語態度頗為恭敬。

讓顧玉竹也再一次瞭解到了傅箐箐在這群商人之中的地位。

“諸位不必客氣,今日這場小宴在這兒舉辦,圖的就是一個舒心。”傅箐箐此時倒是能說會道了。

她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,又將顧玉竹指到了自己左下首位,“顧姑娘,那可是我專門給你留的位置。”

這個位置,打從大家來時就是空著的,如今顧玉竹一坐下,很多人都反感地皺起了眉頭。

讓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壓在他們頭上,他們的臉往哪兒擱。

傅箐箐冷冷地了顧玉竹一眼,唇角勾起一絲,若有似無的笑。

這還隻是一個開始而已。

念頭一閃而過,她藏好了眼底的算計,介紹道:“諸位老闆,這位是翠玉閣的顧東家,顧東家做的金銀新穎漂亮,可是連我都比下去了,今日咱們正好談到金銀的售賣價格,顧東家,你可有什麼見解?”

她一來就將這麼個大問題拋給了顧玉竹,重新回到宴席之中的胡三省當即便冷嗤了一聲:“一個女子,能有什麼見解。”

頓了頓,他朝著傅箐箐拱拱手:“傅小姐見諒,我這人就是快言快語,不過並非是在說傅小姐,若是傅小姐您,那我老胡自然是心悅誠服的,可至於有些人……”

他目光隱約掃過顧玉竹又不屑地冷哼了一聲。

這個“有些人”,說的是誰不言而喻了。

在場的倒是有幾位女老闆,但聞言都冇吱聲。

胡三省可不是個省油的燈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倒是不少人都著顧玉竹,想瞧瞧她是會忍氣吞聲,還是大發雷霆。

但無論是哪種,都落了下乘。

傅箐箐也不說話,隻是惡意地笑了笑,把目光投向了顧玉竹。

她就想顧玉竹下不來台的樣子。

可萬眾矚目的顧玉竹並冇有如她所願的,露出任何驚慌失措或者是羞辱的情緒,而是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那個酒杯,輕笑道:“傅小姐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,朝廷如今已定了金價,連無二差彆,難不成還真能把價格往上加?那豈不是叫胡老闆這種人連點油水都撈不到了。”

她低頭,戲謔地彈了彈酒杯,裡頭的酒水蕩起層層的漣漪,將她黝黑瞳孔中的笑意儘數拂去,隻剩冷漠。

她已經想起這個胡三省的身份了。

對方正是她上次去買金子碰到的那家黑心金店的東家,這人在針對潘家那事兒上也算是主謀。

潘大成說,這人一心想要用低廉的白菜價從他的手上買到那批成色好的金子,以及提鍊金子的法子,中間用了不少的肮臟手段,隻可惜後來冇得逞。

說起來,顧玉竹從那時起其實就已經得罪了對方,如今也不差這麼點。

無儘的昏迷過後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